融媒中心讯/磷矿是国家重要战略性矿产资源，不可再生、不可替代，且全球90%以上的氟资源伴生于磷矿中。因此，磷矿及其共伴生氟资源的绿色高效开发利用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然而，矿产资源开发过程中难以避免环境污染问题，尤其是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质（PFAS）这类具有“长距离迁移、高生物累积”特性的“永久化学品”，其环境归趋已成为制约行业绿色发展的关键瓶颈。厘清PFAS在多介质环境中的迁移规律与健康风险，是实验室贯彻国家“污染物治理”战略、推动磷、氟资源绿色高效利用的核心任务之一。

近日，磷矿及其共伴生资源绿色高效开发利用全国重点实验室主任吴明红院士与合作者在国际顶级期刊Science上发表了题为“Risks of Per- and Polyfluoroalkyl Substance Exposure Through Marine Fish Consumption”的研究论文。该研究系统评估了全球212种可食用海鱼中PFAS的富集浓度及人群通过膳食暴露的风险，在环境健康领域具有重要的科学价值与现实意义。

针对PFAS全球性污染挑战，吴明红院士团队与合作者整合了全球3126个地点长达20年的海水PFAS监测数据，运用海洋食物网模型，对占全球捕捞量99%的212种可食用海鱼体内的PFAS浓度进行预测。研究发现，海鱼PFAS浓度与海域排放历史及海水稀释能力密切相关，且高营养级鱼类体内富集浓度更高。团队进一步采用高效液相色谱-质谱联用技术，对全球33科87种共150份鱼类样品进行PFAS实测验证，证实模型在2010–2021年间的预测结果具有较高可靠性：样本层面33%的数据点落在两倍误差范围内，94%位于十倍误差范围内（图1）。

图1. 2010-2021年间海鱼C8-PFAS的预测浓度分布（A）以及验证情况（B和C）；C8-PFAS指全氟辛烷磺酸（PFOS）和全氟辛酸（PFOA）的总和

研究结合全球渔业捕捞、贸易流通及人口分布数据，评估了不同人群通过食用海鱼摄入C8-PFAS（包括PFOS和PFOA）的每日暴露量。结果表明，PFAS正通过全球鱼类贸易从高污染区域向低污染区域转移，揭示了国际贸易对PFAS暴露格局的重塑作用及其所带来的全球性健康风险（图2）。

图2. 国际贸易改变各国C8-PFAS暴露量的具体路径（A）及国际贸易影响下的摄食海鱼造成的C8-PFAS预估每日摄入量（B和C）

值得关注的是，研究进一步指出，碳链更长的PFAS（如PFDA、PFNA、PFUnDA）具有更强的生物累积潜力，会推高鱼类体内的PFAS浓度，从而增加人类暴露水平。这些长链PFAS的生物累积特性也可能导致基于毒理学实验确定的参考剂量标准进一步收紧，其潜在健康风险尚未被充分认知，亟待持续关注（图3）。

图3. 2010-2021年间，9种PFAS暴露风险水平监测情况

该研究构建了一套创新的“环境浓度–食物网累积–贸易流通–健康风险”评估框架，系统揭示了PFAS在海洋生态系统中的生物富集规律及其对人体暴露风险的驱动机制。这一框架为渔业资源管理、PFAS环境监管与风险防控提供了关键科学依据。

此项成果是实验室重组以来，面向世界科技前沿、面向国家重大需求，开展有组织科研取得的标志性突破。实验室将继续依托“行业龙头企业+高水平大学”的共建优势，围绕磷、氟等战略资源在“开采–加工–应用–环境归趋”全生命周期中的关键科学与技术问题，深化基础理论研究，为我国资源高效利用与生态环境安全提供科技支撑，助力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

该研究由福州大学磷矿及其共伴生资源绿色高效开发利用全国重点实验室、福州大学未来膜技术学院与南方科技大学、东南大学等单位合作完成。裘文慧和博士生杨格为共同第一作者，吴明红院士与郑春苗教授、裘文慧副教授、董兆敏教授为共同通讯作者。研究获得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优秀青年科学基金项目、深圳市科技创新局重大与重点项目、磷矿及其共伴生资源绿色高效开发利用全国重点实验室、粤港土壤与地下水污染控制联合实验室、宁波市重点研发计划及“揭榜挂帅”项目和高水平专项资金等多个项目的支持。

近年来，福州大学紧紧围绕国家“双一流”建设、“1445”战略工程和百条任务攻坚等战略目标，全面落实“11个一流”建设要求，全力推进“八大重点任务”攻坚，强化原创导向、优化协同机制，持续在引领性原创成果产出方面取得突破。“十四五”以来，福州大学教师以第一单位（含共同第一作者）或通讯单位发表CNS主刊论文已有10篇。

论文链接：https://www.science.org/doi/10.1126/science.adr03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