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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蕾上的乡愁

发布日期: 2018-04-02    作者: 本站编辑    阅读:

    春节长假的结束,意味着数亿回乡的人们又会踏上旅程,重返城市,让社会恢复日常的运转节奏。世界上恐怕没有哪个国家像中国一样,如此庞大的经济体,会因为一个节日,集体进入另外一种模式。
  随着城市和农村的割裂,每到春节,铺天盖地的文章渲染回家的尴尬和不适,亲戚的追问,父母的唠叨,老家的落后,发小的疏远……既然有诸多困扰,那回家的意义是什么?回家的目的是什么?联系我们和家乡的纽带是什么?是血缘,是宗族,是仪式,当然,也包括味蕾。
  蔡澜先生说:“世界上最美好的味道就是妈妈的味道。”一个人,无论身处何方,无论行走多远,深埋在记忆中的,浸淫一整个童年的酸、甜、苦、辣总会烙印在我们身上,无法摆脱,无法消除。
  春节期间,《舌尖上的中国》 第三季播出。从第一季起,这部美食纪录片就让中国人意识到,原来,我们这个民族,是和食物捆绑在一起的。说的更具体一点——我们,是和家乡的食物捆绑在一起的。《舌尖》 1、2季的总导演陈晓卿先生,不可谓没吃遍大江南北,上至米其林三星,下至街边苍蝇馆,但他最怀念的,一想起就
流哈喇子的,还是安徽老家那几道家常。每一个中国人,都是厨房上头飘起的炊烟,不管飘多远,炊烟的根,都连着家里的灶台。
  我生在昆明,我的根,自然也连着我们家的灶台。
  云南特产一种矿泉水,叫“云南山泉”,最早的云南山泉瓶子上,都印着“云南十八怪”的漫画,“鸡蛋用草串着卖,摘下斗笠当锅盖,竹筒当做水烟袋,蚂蚁能做下酒菜”,这是“十八怪”中的“四怪”,其中“三怪”都与食物有关,但我总觉得“云南十八怪”还需再加一条,“出门爱带酸腌菜”。四川人以对泡菜的钟爱闻名,昆明人对腌菜的爱也不遑多让。
  家里的腌菜几乎都出自奶奶一人之手,从集市上买来大叶青菜,洗净,找晴天晾晒,太阳吸收青菜的水分,青菜索取太阳的光热,晾晒以后马上切段腌制,摊开切好的青菜,撒上盐,花椒面,八角面,辣椒面等佐料,口味因人而异,揉搓均匀,使佐料和青菜充分接触,加几勺白酒,接着就是入罐,四川泡菜需要老坛,云南腌菜也需要老罐,老罐和老坛长得一样,但个头没有老坛大,把揉搓好的青菜一层层放进罐里,按压紧实,以防空气进入,越往上压的越紧,最后把罐
子密封,边缘加入清水,扣上大碗,剩下的,就交给时间。
  酸腌菜只是云南咸菜的一种,其余如乳腐、萝卜节、茄子鲊、糟辣子……不胜枚举,小姨和叔叔第一次去北京时,腌菜就带了几瓶,吃不惯北京的麻酱,只好就着老家的酸腌菜。我去福州上大学时,奶奶再三问我,“要不要咸菜我给你装几罐”,碍于面子,我勉强说不要,但她还是给我装了满满一瓶乳腐。在另一个城市吃起乳腐,总是会少了在家乡的蓝天暖阳下,坐在松针堆上吃时的那般欢畅。我妈以前常教训我“生在福中不知福”,说他们小时候那会儿,最高兴的事就是把洗锅刷子上的小竹枝折断,背着爷爷奶奶挑腐乳吃。奶奶现在很少再做咸菜了,常年劳累,满手裂口,街上都有卖咸菜的,一样是青菜,一样是萝卜,但不管谁家卖的,都吃不出奶奶亲手做的那个味儿。不管去到哪里,那唇齿间弥留的香味,一如散不去的乡愁。
  广厦千间,夜眠仅需七尺;珍馐百味,一日无非三餐。每一个中国人,都是厨房上头飘起的炊烟,不管飘多远,炊烟的根,都连着家里的灶台,这种羁绊,在岁月里酝酿,润物细无声……(作者:李书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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