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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原创:

写给六月

发布日期: 2015-07-06    作者: 风微度    阅读: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这是一首关于远方的诗,既神秘又晦涩,作诗的是大名鼎鼎的海子。在一段时间里,我很喜欢这首诗,我曾无数次试图去阐释对这首诗的理解,但并没有什么结果。总觉得,对于远方的追寻,大家都会有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以至于直到现在,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还会想到底是什么让我去远方。或许,这一直都是我为自己阴差阳错来福州找的托词。

——因为远方。

我们总是有迫不得已的背井离乡,而有时候,去远方无非是为了看看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性。可是一旦到达彼岸,可能性很快就变成了确定性,于是又开始风尘仆仆地去寻找另一种可能性,所以总有人永远在路上。想起一个叫《彼岸》的纪录片,拍的是一部叫《彼岸》的先锋话剧:在乱糟糟的舞台上有一条绳索,一群演员从这头爬到那头,另一群演员从那头爬到这头,台词也很简单,有人嚷道:“彼岸,我们一定要去彼岸”,一些人嚷道:“彼岸,我们就要到达彼岸”,还有人嚷道:“根本没有彼岸,我们到不了彼岸“。荒诞剧之所以荒诞,正是因为它揭示了真实的荒诞。有时候,生活也是如此。

至今还能想起在回家的火车上放过的一首歌,歌词就是海子的《九月》:“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只身打马过草原。”过了很久很久,我才知道那是周云蓬唱的。滚滚的车轮,漫长的铁路线,在暮色笼罩之下,一种身在远方的漂泊感油然而生,甚至是一种断肠人在天涯的落魄感。我越来越后悔来这么远的地方念书,沮丧感整整充斥了整个大一的生活,压抑郁闷了一年。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座城市喜欢这所学校的——或许是梁老师讲司马迁读万卷书行千里路的时候,或许是咬破鱼丸不再是一股鱼腥味的时候,或许是惊讶于木棉花正在盛开时却整朵整朵往下掉的时候,或许在与舍友论证粽子豆花甜咸的时候。总之,在某个时刻,我已经试着去接纳这里的一切了。之前那些对《九月》自作聪明的解读实在是胡扯,我根本读不懂《九月》,更不懂远方。关于远方,我一无所知,即使对于故乡和故人来说我已经身在远方,和《九月》一样神秘、遥远。写到这里,好像又无可避免地烘托出一种矫情的调调,除了这些无法控制的矫情,还剩下什么呢?感觉日子都过在了微博和朋友圈,要是不再翻看那些拍过的照片和写过的心情,对于过去便只剩下断简残篇。

我很认真地回想,来大学的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周,我忙中偷闲地看《北爱》,那是2011年冬天。还是到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又忙中偷闲地看《天涯明月刀》,那是2012年的夏天。我总是很享受忙中偷闲的乐趣,于是又在2013年的夏天,还是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偷着看《烽火佳人》。不是这些剧有多么好看,甚至是尽是bug和槽点,我只是追寻那种在忙碌日子里享受丁点小乐趣的快感。就如同高中时候偷看杂志的一样。我同舍友分享这种不合常理的乐趣,舍友一本正经的说: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搞婚外情的一样,正儿八经地做事总是百无聊赖。我竟无力反驳,似乎有一定的道理。我们总是在物质与精神中往返,在陌生与熟悉中穿行,把握或失策,力挽狂澜或是犹豫不决。回头凝望时,惊讶地发现,迷失的不仅是时间,还有自己。我还能想起第一次中转西安时对于遥远未知的不安和恐惧,还能想起对着来找我的学姐说羡慕她们可以早早毕业早早离开这个城市,还能想起好几个月的雨天让衣服生出的小霉点,还能想起大冬天冷的不行去买的护膝。现在呢,我终于试着一个人来回穿行中国的对角线,终于到了别人问候我学姐要毕业了的时间,终于可以无视甚至享受几个月不见天日的雨天,终于可以像南方妹子那样一条秋裤过完整个冬天。还远不止这些,最惊讶的是今年寒假,母亲说我的口味越来越像南方人的口味了。真是不幸,在要离开的时候,我却喜欢甚至不舍这里的一切。鱼丸的腥味,瓦罐的猪骨头汤,还有QQ的福鼎肉片,最不喜欢的味道如今都习以为常甚至奉为人间美味了。嗯,人总是这么神奇的生物。这样无头无尾的回忆倒像是扛着不重不轻的今生,到处浏览自己的前生与来世的感觉。

听着宿舍里电风扇的呼呼声,忙乱的整理没有头绪的书和衣物。总说大学里有很多遗憾的事情,毕业典礼看来是没有时间参加了,这算不算遗憾之一呢?蜷着身子,闭着眼睛,回想一下过往的人事,想着想着就应该困了,困了就自然睡去,在黑暗的夜里中做个好梦没有什么不好,聚散离合我都已经知道了。(风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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