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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发布日期: 2015-10-22    作者: 墨昙    阅读:

 

在 《云中歌》 热播之际,我选择再次重温了小说,这本书无论对作者还是读者而言都是一部失控的小说。桐华本人在书中后续说道:“故事的开头,我一直以为的结局是孟珏会和云歌在一起,但是写到后来,我已经无能为力!”
  以前,我不喜欢那些将历史上的人物作为小说主角用作者自己的浮想编造出迎合现代读者口味的故事。这无异于某些打着改编自XX小说名头却上演剧情面目全非的电视剧,这样一来不仅容易让人误解历史而且对历史上的人物也不公平。可在 《云中歌》 里桐华借小妹之口写下的一段话改变了我对此类小说的看法“这片陵原葬着高祖、惠帝、景帝、武帝、现在还有皇帝大哥,光皇帝就有五个…改朝换代、风起云涌,这片陵原却总是这个样子。我常常想,百年、千年后…我在史书里恐怕会是一个可怜没用的皇后、皇太后、太皇太后,寥寥几笔就写尽我的一生,而皇帝大哥是一个和其他早逝的皇帝没什么不同的皇帝,顶多再赞句聪慧仁智。”而一观史书上的记载“春,三月,甲寅,立皇后上官氏,赦天下。”“凡立四十七年,年五十二,建昭二年崩,合葬平陵。”对一个从稚嫩孩童到孤家寡人的悲情女性的苍凉一生史书上可以寥寥带过得如此不动声色。所以,我很感激像桐华这样较大程度尊重历史的作者,用她收集的资料和才情扩充放大了哪怕他们不曾拥有过的生活,丰富苍白的官方史书记载,说出的也许正是小妹的心声写出的也许恰是史书上未记载但令人玩味的传奇背后。
        生做棋来照家族,稚年舍置深闺院,君侧所思绿流萤,所思徐来踏轻歌。夙愿荡存椒房地,思君守陵愁上天,独伴月清孤自老,朝娇红颜却白荒。
        人生如棋,子落无悔上官小妹,六岁成为皇后,被人操纵利用的政治工具,厚重的华丽袍子压了她小小的身躯,她只会一个人在夜里悄悄登上神明台眺望北方的家。可万千灯火她哪里有家?她的大哥——刘弗陵,八岁登基,其父(汉武帝)为防子幼母壮的吕后之事重演,赐死他的母亲。一个皇上一个皇后,两人都很孤独,两人都年少早熟,都带着一个给外人看的壳子,这么一看两人十分般配。
  小妹深谙皇家的生存法则,要学会忘记学会假装一切都十分正常懂得分轻重懂得自保,八岁时父系家族被母系亲人灭门,面对霍光的 “问候”小妹只言:“虽然很想娘亲,可有时候觉得日常照顾我起居的宫女姐姐更亲切。”如此圆滑的装傻,她自己也自嘲:“没有人能比我更会说谎,别人都只是在生活中说谎,而我根本就是在用谎言生活。”
        因为懂得,所以止步小妹视她的皇帝大哥为唯一的依靠,而她的大哥早心有所属。她的大哥在十二岁出游遇见了她一生的情敌,此后她的大哥也爱上神明台,神明台上两个同样无依的身影,孤独拥抱着孤独只是更孤独——她望着她大哥,而她的大哥却望向西边,翘盼另一个女子的赴约,因为懂得所以止步,从此她不再上神明台。
        当大哥带着他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她面前时,小妹也有过挣扎,在冰龙一章里小妹萌生伤害云歌的恶意——只要云歌消失,大哥还是她的。小妹动手做出了伤害云歌的行为但依然是她伸手救回云歌。或许真正爱一个人,没有我你还可以幸福,我也会因你的幸福而幸福。
  刘弗陵驾崩前将国玺和调动驻军的兵符交到了年仅15岁的小妹手上。“皇上,你信我?”“朕信你”“这些事情本不该让你承担,可除了你,朕实在找不到人”“皇上,臣妾很开心…臣妾定当尽全力把国玺、兵符安稳地交给新帝。”
  太懂事似乎意味着要肩担更多的重任,皇帝大哥将他的身体给了天下百姓,把心与灵魂交给了云歌,却什么也没给过小妹。
念念不忘,没有回响为“昭宣中兴”奠基的一代明君刘弗陵在年仅 21 岁时就抱疾而终,此后刘贺、刘询先后即位,还处在花季年纪的小妹顺理成章成为这个国家中地位最高的女性——太皇太后。可对小妹而言,一生无童年欢乐、无花季少女纯真没有亲情没有爱情,到头来不过是内外皆虚的空荡。就连一生最恣意的时刻也是云歌在宫里那段三个人的时光。
  刘弗陵去世后,小妹和云歌曾在平陵前交心而谈,小妹将大哥特地为云歌打造的琉璃房交给云歌并暗示云歌那件大哥最牵挂的事——“不要念念不忘原来的路”所以她微笑地问云姐姐:“你们,不会再回来了是吗?”她似乎可以看到:一芳绿裙,在千山万海中若隐若现,云姐姐带着大哥的梦想一起走一起看一起永不回头。而她在这万权争斗的深宫中看他看过的天,走他走过的路,守着那个躺在平陵中的大哥和她的回忆,继续她一个人的天荒地老,等待“合葬平陵”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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